,斟酌道,“我只是…想问你身上的伤,痛不痛…”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,盛也转过身,脖子被割开一半的旧疤痕直视她,他来回点燃打火机,一字一句道:“关、你、屁、事。” 不该这样的,安冉想,是什么时候哥哥的态度突然变了呢,三年前他虽然讨厌她,但远没有如今这样恶劣。 “哥哥是发生什么了吗?为什么过年那天开始——”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,盛也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,打断她:“没有为什么,觉得你很烦,好了,说完可以滚了。” 安冉手脚发白,攥紧衣服的骨节用力,吞咽下好几次空气,坚定地朝他吼出那句犹豫了很久的质问: “那你又为什么想去死!” 滴血的少年瞳孔一颤,火苗燎到一截手指的绷带。 她哭着追问他:“为什么突然这个态度,突然想去死?” “去死?”盛也拎起她的衣领抵到门边,厌烦道:“安冉,我不是你哥,少自以为是。” 打开门将她丢出去,不再理会。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,盛也淬了一口血沫骂道:“有完没完!” “火气这么大?” 水哥推开门靠在门口,疑惑他怎么这么久还没换好衣服。 盛也知道水哥是来问刚刚比赛的事,走之前水哥搂着他,随口道:“你小子今年高考了吧,想好之后怎么办没?” 他没应,只说:“不会死在你的场子。” 死亡是件太过勇敢的事,他是个懦夫,随便一点风吹草动,便能让他偃旗息鼓。 更何况,凭什么是他去死? 商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,路灯闪得滑稽,盛也习惯性地往左转去银行外面打车。 小时候安冉不知道从哪里听的,说商城拐角处的商铺之所以开一家倒一家,是因为这种地方必须用重金来压,如果不够格就会被吸走财运,安冉念念叨叨说她不能被吸走财运,每次都不愿意在那里上下车,非要转个弯去后面的银行。 后来盛也跟着习惯了。 他叼着烟走到银行,门口蹲着的女孩和小时候的安冉重合,黑夜里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,如常地挥手,如常地笑出梨涡。 “你还在这里干什么。” 安冉提起手里印有“新安大药房”的口袋:“等你一起回家。” 他捏住烟嘴,从塑料膜按进去,怼到药盒子上把烟熄了。 昏暗里有火光滋啦,映得安冉的脸暖洋洋。 “哥哥,等等我!” 被这样对待的人不生气,把药抱在怀里追上前头的少年。 月亮总赶不上黄昏,她原本就是这样看着盛也的背影一点点长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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